西府待客
西府是周礼之乡,待客吃饭中,摆席、安席、敬酒上菜、起身离席都有一番讲究。
招待客人非席不可,因此事先要将席摆好。在笔者家乡天王镇一带,摆席时通常摆一席、三席、五席、七席、九席等,摆单不摆双,原因是要有中心。中间一席确定为中席,两边对称如众星捧月。比如五席,左右两边各两席,中间那一席就是中席。其次每一席要有上席。因此摆席时,每一席只摆六座。左右两边各两座,为侧席。中间一面两座,为上席。上席正对的一面不摆空着。这样一是中心明确,将上席显示出来;二是敬酒上菜者都面对上席,同时也方便走动。中席和上席不光位置突出,而且连桌椅也有区分。过去几乎各家都有一张大礼桌,四四方方,结实硬朗,花纹饰边,土漆光亮,一席就摆一张大礼桌。其实说白了,席就是桌椅板凳。俗话说“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”,但木头与木头不一样,木质最好、花纹图案最漂亮、油漆最亮堂的大礼桌要摆在中席;其次是上席与侧席也不同,侧席两对面摆两个杌子或两条长凳就可以,中间上席必须摆两把太师椅。
客人都来齐了就安席。安席就是主家请客人入席就座。不管摆多少席,要先安上席。坐上席的要么辈分高,要么寿数大,要么威望重,要么有身份有地位,一句话坐上席的都是与主家最亲,被主家视为最尊贵的客人。而中席的上席两个人是所有客人中最尊贵的。上席安好后,安中席的侧席,再安其他侧席。安席时得注意一点,兄弟可以同座,姐妹可以同座,甚至祖孙也可以同座,因为民间有句“爷爷孙子没大小”,但父子不可同座。比如上席两座,不能左是父右是子,侧席也是如此。
席安好后,便要敬酒上菜。自然是先从中席敬起,中席也是先从上席敬起,上席是先左后右。上席敬毕敬侧席,侧席也是先左后右,一侧两个人,挨上席者为上。中席敬毕是其他偏席,同样先上席后侧席,就连发筷子也是先上席后侧席。上菜也一样,每道菜每碗汤,必须先中席后偏席,且都要放在上席跟前。
酒敬毕,菜上来了,筷子发了,但是上席不说动筷子,其他人不能动筷子。这时上席的人会笑着对一席人说:“酒喝了,菜上来了,那就拿筷子。”其他人这才能动筷子。
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,但起身离席也有讲究。一席中一两个人不能随便离席溜走。好几个席,也不能一席突然散走。侧席看上席,所有席的上席都看中席上席。吃得差不多了,中席上席会起身笑着问其他偏席的上席“吃好没?”得到肯定答复后,中席上席才招呼大家:“客不走,主不安,吃好了就起!”这时所有人方可起身离席。
西府待客,讲究多,礼数周到,虽稍显约束,但也体现出对长者、尊者应有的敬意和在特殊场合中的文明礼仪。